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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腔大出血,伤及内脏。然而万幸的是,处理及时抢救及时,中原中也的手术很成功。

手术结束的时候太宰治正在配合接到报案电话后迅速赶来的警方人员进行调查,有小护士过来轻声告诉他手术结果,太宰治垂了下眼,微笑着感谢小护士的善意之举。

对面和他询问证词的警官先生正好是以前有过点头之交的同事,知道眼前人是个被很多前辈承认过其能力的前法医,因此不自觉就对他态度稍好一些,十分善解人意:“要不要您先去看看?这边等我们调查完现场再说也是可以的。”

“不好意思。”太宰治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复杂表情,介于对行凶者的愤怒和对恋人的担忧之间,就像任何一个恋人在自己眼前受伤后的普通男人。他对以前的同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离开一下。”

“警部!”走廊另一头快步跑过来一个小警员,神色匆忙看起来十万火急,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太宰治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当然了,所有人都能证明他去在警部到来前只是去消毒换衣,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刚才的行凶者现在被发现横尸医院大楼背后小巷”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与他无关不是么?

心外科主刀医生漫不经心地想。

他随便套上隔离服走进ICU病房,身后门关上的一瞬间原本挂在脸上的深情表情变戏法一样浅淡下去。太宰治弯着嘴角走到病房里唯一躺了人的那个床位旁边,先是习惯性查看了旁边仪器上监控的各项数据,发现一切正常后才拉了张椅子过来,椅背冲着病床和病床上的睡美人,然后像他在办公室的习惯那样岔开两条大长腿坐在上面,双手懒洋洋环着椅背。

他歪头看着手术时打了麻醉,现在还没从沉睡中醒过来中原中也。

ICU病房,不了解医院的人们总是被它“重症监护室”这个名字吓到,要么就是受了各种不认真考据的电视剧和小说的荼毒,觉得进了这间病房的病人基本上都会“有去无回”——然而现实当然没有那么恐怖,虽然的确是那些病情或伤情十分严重的患者才会住进来,但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这里面更全面更高端的各种身体情况监测设备,所以在条件允许的状况下,一些情况也许不是那么严重、但是需要时刻监测身体情况以防病情忽然加重的病人也会被送进这里。

中原中也就属于这种情况。

他的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养一段时间就又能和先前一样活蹦乱跳。可毕竟是急性腹部大出血,所以需要进ICU躺几天,看看有没有复发出血的状况出现——除此之外一切都还好,而且以中原中也的身体条件来看,他可能比其他遇到这种状况的人还要更好一点。

十分清楚这一点的太宰医生慢吞吞张嘴打了个哈欠,端详着睡梦中的杀手先生来打发时间:目光停在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上,就想起每次长长的亲吻过后,这双眼睛都会湿得不成样子,勾着他忍不住再次黏糊地亲上去;目光划过有些苍白的嘴唇,就想起做爱爽到的时候,这个漂亮的杀手先生会习惯先咬着一点嘴唇不肯呻吟出声,后来受不住了才会用嘴唇略显急切地寻过来,落下亲吻的样子像是一头可爱又莽撞的小动物。

还有意外很敏感的锁骨……

想象所带出的感染力是巨大的,特别是这些事情在前一天晚上通通温习过,记忆还十分清晰。太宰治觉得光是看和想象并不大能满足自己,于是犹豫了三秒钟就愉快地伸出手,碰上了病床上漂亮杀手先生的脸颊。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似乎是忍耐他多时的声音阴森森响起。

“喂。”中原中也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这样好像不怎么符合医德标准吧,太、宰、医、生?”

太宰治手下动作一顿,却并没有被本该还没过去麻醉效果的人的突然出声吓到,反而更得寸进尺地笑眯眯摸了两把才满足地把手收回来,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淡定开口:“啊,中也你醒啦?”

简直要被他的厚脸皮再一次气晕,中原猛地睁开眼瞪向眼前的无良医生:“你以为这样说我就能——咳咳咳!”

呲牙咧嘴按上肋下包扎好的伤口,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黄历上写着不宜出行的那种。

太宰治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又不容拒绝地把他按在伤口上的手掰开挪到一边,好好地压在被子下面。“刚醒来就这么精神,”他一副完全忘记是谁害得病人要从床上蹦起来糊自己巴掌的无辜样子,“你是在暗示我麻醉师给你上麻醉的时候没有上到位是吗?”

被伤口疼到了,中也不敢再作妖,只好老老实实躺在那不再乱动,语气却还是凶巴巴的:“被你用那种性骚扰的眼光盯着看一遍,死人都能从棺材里坐起来吧。”

“怎么会?~”太宰治佯装惊讶,“我还没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呢。”

中原中也不想知道更过分的事情是指什么,然而他的医生好像觉得既然说出来了,那么把想法变成现实也无伤大雅。太宰治站起来,挪开挡在他们之间的碍事的椅子,站在中原中也的旁边弯下腰。

中也被他遮住了头顶明亮的灯光,看着同居人那张英俊的脸越来越近莫名有点紧张,喉咙下意识轻轻滚动了一下:“喂……重症监护室里不让干这个吧?”

太宰治停在距离他鼻尖一个指头的距离,呼出来的热气轻轻洒在他脸颊上,手臂避开那些监测的管线就撑在他脸边。沉默几秒后太宰笑起来,笑容有几分微妙。

“中也,”他轻声喊他的名字,“说得好像我会在意那种事似的。”

随后他果断地吻了下去,把刚刚肖想过的唇瓣含在唇舌间舔弄。中也的右手一下子抬起来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又因为麻醉刚过没什么力气,所以反而像是一个热情的回应。

不过实际上,他唇舌间的回应也并没有他话语中表现得那么抗拒。

一吻过后太宰心满意足地直起腰,按了按手指仿佛终于闹够了一样准备回去工作。本该好好休息的伤患躺在床上,舔了舔被咬出牙印的嘴唇,对事情的发展有点茫然。

他看着太宰治慢悠悠把椅子挪回原位的身影,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人在刚进来的时候,心情可能并不如他脸上弯起的眉眼那般愉快。

“那么,中也好好休息,我一会忙完了再来看看你。”太宰治笑眯眯地对他说。

是因为谁我才不能好好休息的啊,混蛋。中原中也看着他抬腿就要往外走,心里惦记着刚刚想到的猜测,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你等等……”

没什么医德的医生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我建议你现在还是乖乖躺下比较好哦。”

“哈?”

“反正我是提醒过你了。”太宰治拉开门,然后对门外露出一个又乖又有礼貌的微笑,“您好~”

门外的人对他轻轻颔首,随后一个熟悉的女声传进中也的耳朵里:“中也是在这里么?”

“是的,里面就他一个。”太宰治的声音十分乖巧,“ICU的探病时间是半个小时,我去给您拿一套隔离服。”

“那么,麻烦你了。”

“…………”

屋内,在意识到是谁来了之后的中原中也无比迅疾地躺回床上,并且仿佛自己从来没清醒过、还在深度睡眠当中一般快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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