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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鸟居

我梦到暴怒的中原中也。

他和太宰治已经有了一个小女儿,蜜糖色的柔软发丝,梳着两个小羊角辫,穿着迪士尼的公主裙。现在是夏天,他们带着女儿去庙会玩,不只是他们,还有黑手党和侦探社,大家都去了。

然而在庙会上,他们看见了一个给他们很不祥预感的鸟居,鸟居的另一面站着很多很多僧人,排着整齐的队列,他们没太在意,只是觉得那边不太舒服,想带着女儿离开。但是人群在这个时候拥挤过来,到处都是人,等人群过去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就皱眉发现,鸟居那边的僧侣全都不见了。他们原先站着的位置只剩下一个个水痕一样的痕迹。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在讨论发生了什么事,年纪大一点面色比较凝重,觉得是出事了,年纪轻一点容易冲动的,比如立原(这里感觉立原人设还是我知道他是猎犬前的人设),就觉得那些僧侣只是走开了,人群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才没看到。

为了证明他于是大跨步走过了那个鸟居,去仔细查看那些地上的痕迹,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直起腰和他们说:“你们看吧,什么都——”

他的话都没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这些人:侦探社和黑手党,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及他们的小女儿,眼睁睁看着立原的身体变成半透明的了,最后变成一滩薄薄的水,落在地上,也变成了一片水痕。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立刻变了,但还没等他们作出什么动作,那个鸟居仿佛是因为吞进了预料外的来客,变成了苏醒的怪物,有什么东西猛地从鸟居内扑了出来,带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天空一下子改变了,变得阴沉、乌云密布、看不见太阳,但是能看见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间射出来;天空高得令人触摸不到,但是又辽阔无边,带着某种厚重的气质,大兵压境一样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头顶。

中原中也发现庙会的场景还是那个场景,所处的地方没有变,但是周围多了许许多多穿着丧衣的人,看到了很多同样被卷进来的、来参加庙会的普通人,他们的面目逐渐狰狞,变成了鬼怪,而他身边的人一下子都不见了。人太多了,他们都被冲散了。

中原中也找不到红叶姐和森老板,找不到侦探社众人,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太宰治和他们的小女儿。

他看着好多好多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庙会的广场上多了很多设施,有的是一面大鼓,穿着白衣的鬼差们将鬼怪们挨个压在鼓面上,细数他们的罪行,然后在鼓面上砍下他们的头;有的是一口烧红的大锅,鬼怪们被鬼差们吊起来放进锅里沥干血液。

但是那些鬼怪已经不全是死去的灵魂了,死去的鬼怪是穿着白色单衣的灵魂体,但是那里面现在多了很多穿着常世衣服的,一看就知道是庙会上的人,可他们已经变成了鬼怪的脸,脸色青白,眼睛的地方只剩下空洞,连神智也没有了,只会呆呆地走,或者呜呜地哭。而只要变成了鬼怪的脸,鬼差们就会去历数罪行,抓他们,然后施刑。

仿佛……这里就是地狱,但是地狱在逐渐吞并这个常世。

而中原中也一个人都找不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变成鬼怪的脸丧失理智,但最惊恐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看到穿着熟悉衣服的,忘了是广津还是敦,被压到了砍头的鼓面上,他冲过去将压着他们的鬼差打飞,救下了认识的人,打飞鬼差后他们就变回人类的脸了,于是中原中也一路找一路打,但他还是找不到太宰治和他们的女儿。

而且好多鬼怪,或者是还残留一点神志的人,都因为他能打飞鬼差而聚拢过来,求他救救他们,中原中也救了一部分人,救了好多人,但他还要找认识的朋友让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要去找太宰治,要去找女儿,可来的人和鬼怪太多了,他们每一个都想让他救自己,无穷无尽一样。于是中原中也逐渐耐心耗尽,开始怒火中烧,干脆直接离开了。

但是这个时候,鬼怪们居然开始变换成人形,变成他们认识的人,于是中原中也和被救下来的朋友,或者那些原本就有自保能力的人也开始谨慎、猜忌,可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已经没耐心了,他一直找不到他要找的人,没有任何消息,耐心耗尽一点都不剩,变得话少、行动力极强、并且不太能听进去对方的话或者解释,全靠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他接着又遇见了很多认识的人,有的被他信任了,有的因为一点点似乎不对的端倪,就被他直接二话不说直接暴力制服捆绑起来,里面可能真的有一些是误判了,但是那个时候中原中也已经丧失了全部耐心,宁肯误判也不放过一个。

就在他到处找太宰治的时候,他们又看见了那群僧侣,非常奇怪,那群僧侣在这个世界是畅通无阻的,到处是群魔乱舞,但是僧侣们却很淡定,仍然排着队列穿过人群与鬼怪,每个人身上都披着袈裟。然后中原中也就记起来,太宰治在和他失散前,对他说过,那些袈裟,上面好像有字,很奇怪。

中原中也抓住了一个鬼差问那些僧侣是怎么回事,那些鬼差被他的杀戮吓得瑟瑟发抖,颠三倒四回答他说那些僧侣是不同的,但具体怎么不同没有说清,只是说那些僧侣是不同的,是被“允许”和“邀请”的,然后中原中也就心想,这个非常可疑啊,太宰治那家伙非常聪明,并且极大可能带着他们的女儿,如果这个世界一眼看过去什么最安全,只有这些僧侣了。

于是他就仔细去看那些僧侣的队伍,果然最后一个,他冲过去一把抓住——

是太宰治。

袈裟里躲着他们的小女儿。

那一刻很明显能感觉到,中原中也一直紧绷板直的肩胛放松下来,那一瞬间,这是怎么回事,朋友们都安全没有,他全都不在乎了。只是和太宰治尽在不言中地沉默对视,女儿在要他抱,于是中原中也弯腰抱起女儿,然后慢慢慢慢把头抵在了太宰治的肩膀上。

这个梦没有真相,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中原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引到了一个房间,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那一部分太混乱了,我记不太清,只记得中原中也那之后就陡然间变得暴怒又悲哀,咆哮和污浊,他像暴走的受伤的巨龙,把那一片都夷为了平地,甚至深深凹陷了下去。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太宰治紧紧抱着他,不停重复:“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中也。”

我作为旁观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

但是那个时候,好像没有他们小女儿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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